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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

電話那端的顧意並沒有立即說話,他似乎在思考,半晌之後,他才說道:“大哥,容銳那件事,你有點過了。”

“難道連你也認為是我錯了嗎?”

君毅冷冷的笑道。

“大哥,朋友妻不可欺。容銳是你的部下,但也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他曾為這個國家沖鋒陷陣,出生入死,以你的身份,你不該這樣對他。”

顧意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顧意,你別忘了,當初茹茜被毀婚,甚至趕出紀家,可都是你的手筆。”

君毅沈聲道。

“是,那些都和我有關系。”

“那我問你,如果今天是茹茜和別的男人結婚,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結婚,卻什麽都不做嗎?”

“我不會。”

“顧意,我愛蕭暮緹,並不比你愛茹茜少。我也想光明磊落,可是如果我不卑鄙一些,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是蕭暮緹並不愛你。”

“當初茹茜也不愛你。”

“當初茹茜確實不愛我,可她也不愛任何人。而蕭暮緹,她愛容銳。”

“不試一試,又怎麽會知道結果?不去爭取,如何對得起我這十幾年的等待?”

……

顧意結束了和君毅的通話之後,一旁的紀茹茜連忙問道:“怎麽樣?”

顧意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君毅不會放手,以他的性格,一旦認定的事情,是絕不可能輕言放棄的。容銳這回怕是會有大麻煩!”

“那怎麽辦?”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接到容嫵妍的電話時,容銳正打算出門。

“什麽事?”

“你和蕭暮緹的婚禮取消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怎麽?特意打電話來看我笑話?”

容銳冷冷的道。

“因為什麽要取消婚禮?”

容嫵妍完全不顧容銳話裏的冷意,問道。

“靳小姐,我們很熟嗎?熟到你可以來幹涉我的私事?”

“我不是在幹涉你。”

“呵呵!我很忙,掛了!”

“容銳!”容嫵妍卻叫住了他,又道:“告訴我,你們取消婚禮的原因,這對我很重要。”

“靳嫵妍,你有病吧?”

“容銳,就當我求你,還不成嗎?”

他和靳嫵妍針鋒相對已經很多年了,可這一刻,她突然不再強勢,而是變得卑微,甚至是不堪一擊。說不出為什麽,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仿佛印象中的靳嫵妍根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瑞瑞是我的親生兒子!”

聲落,他就掛斷了電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不忍心,為什麽會告訴靳嫵妍這些。明明,他不是應該恨她,和她水火不容的嗎?這一瞬,他竟然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另一邊,容嫵妍在聽到容銳那一句“瑞瑞是我親生兒子”之後,雙眸猝然睜大,黑色的瞳孔瞬間變成了碧綠色。手機從手裏滑落,“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摔成兩半。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全身都開始發抖。

“難道,難道是他醒了?”

她猛得一震,立馬去找手機。發現手機已經被她摔壞了,連忙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客廳裏慌慌張張的用座機又給容銳撥了一通電話。

“容銳……”

她雙手握著電話,臉色有些蒼白,十分的緊張。

“又怎麽了?”

容銳很不耐煩。

“你要小心!我……”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而且還沒有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神經病!”

容銳也正煩躁著,所以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容嫵妍的異樣,也沒心思多想。

接著,他的手機又響了。他以為又是靳嫵妍打來的,極不耐煩的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兒子”兩個字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蕩開了。

“爸爸,媽媽中午又沒吃飯,這幾天她一直悶悶不樂的,一次都沒笑過。”

自從那次兩父子談心之後,他們之間就比之前親昵了許多。

“那你怎麽沒有早點打電話給我呢?”

自從婚禮之後,容銳和蕭暮緹就有好幾天都沒有見面了。當然,這是蕭暮緹的意思,用她的話說,她想要靜一靜。容銳雖然很急切的想找她談一談,可卻還是順著她。

“媽媽不讓我打,我現在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打的電話。”

那邊的蕭瑞壓低了聲音說道。

“小滑頭!”容銳笑了笑,然後說道:“你把手機拿給媽媽。”

“我這樣會不會被媽媽打?”

“你以為你不這麽做,媽媽就不知道是你打的電話嗎?小叛徒!”

“好吧!”

說話間,蕭瑞已經跑向蕭暮緹了,舉起手機,說道:“媽媽,爸爸的電話。”

“誰是你爸爸?”

蕭暮緹並沒有伸手去接電話,而是問道。

“容叔叔啊!”

蕭瑞答得飛快。

蕭暮緹半蹲下來,以一個平等的姿勢看向蕭瑞,說道:“瑞瑞,我們的婚禮已經取消了,原則上來說,他還不是你的爸爸。”

“我知道。”蕭瑞點了點頭,一副沈思的模樣。半晌之後,他說道:“可是我卻確實是他的親生兒子,你們大人那些彎彎腸子小孩不懂,我只知道有一個爸爸挺好的,我挺喜歡他是我爸爸的。”

蕭暮緹微微一楞,然後笑了,真是沒有想到,她還不如瑞瑞來得透徹。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蕭瑞的頭,然後接過手機。

“容銳。”

“暮緹,你沒好好吃飯麽?”

剛才蕭暮緹和蕭瑞的那一番對話容銳肯定是聽到了,不過在所有問題面前,蕭暮緹的健康卻是在他心裏排在第一位的。

“最近沒什麽胃口。”

“暮緹,你生我氣,不理我,不願意見我都沒關系,但你不能和自己置氣。我答應你暫時不見面,可如果你不好好照顧自己,那我只好對你食言了。”

“我沒有……”

蕭暮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銳打斷了。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天大的事情也等你吃完飯再說。我等會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地方我來安排,你帶著瑞瑞趕緊出去好好吃頓飯,我保證不來打擾你們。”

“嗯。”

不一會兒,蕭暮緹就收到容銳用微信發過來的地址。她點開來看,就是之前那家叫“黑暗料理”的店。

“黑暗料理?”

她發微信問容銳。

“那家店雖然店名是Low了點,但是菜色很不錯的,包你滿意。”

“只求不要是黑暗料理。”

“放心啦!我怎麽敢拿這樣的東西招呼我老婆和兒子呢?”

“誰是老婆?”

“誰問誰就是了。”

……

蕭暮緹帶著蕭瑞進了那家店,一走進去,店員就迎了上來。

“請問是蕭小姐嗎?”

“是的。”

“您這邊請!”

店員領著蕭暮緹來到一個別致的雅間。

“蕭小姐,請您稍等一會,我們馬上為你上菜。”

“我還沒有點菜。”

蕭暮緹以為他們弄錯了。

“容先生已經為你點好了菜。”

“好的!”

蕭暮緹目光掃過整個房間,沒想到容銳還藏著這麽個地方?

真小氣!上次帶她來都沒舍得拿出來。

不一會兒,店員就將菜端上來了。

“蕭小姐,小少爺,請慢用!”

蕭暮緹頓時連目光都直了,竟然全是地道的法國菜。光是從香味和賣相上就可以看出,絕對是出自大廚之手。

隨即,她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手機,是容銳發來的視頻通話邀請。她不由笑了笑,然後接聽了電話。屏幕上瞬間就出現了容銳放大的俊臉。

“寶貝,兒子,菜色怎麽樣?還滿意嗎?”

“還沒有開始吃。”

一旁的蕭瑞說道。

“那趕緊先嘗嘗,這可是由法國大廚專門為你們私人定制的哦!”

“不是說不來打擾我們的嗎?”

蕭暮緹說道。

“我確實沒有來啊!可你沒說不可以用視頻通話。我想你們了!你不讓我見你,難道還不讓我隔著屏幕臆想一下麽?”

蕭暮緹挑眉一笑,然後吃了一口鵝肝,說道:“味道不錯!”

“那你多吃一點,我怎麽感覺你這幾天都瘦了。”他微微一頓,又道:“你要是不生我氣了,你隨時都可以吃到。”

“那我要是生你氣就吃不到了嗎?”

蕭暮緹反問道。

“不!任何時候隨叫隨到,專職為你服務,老婆大人。”

“行了!吃完飯,我們談一談!”

……

------題外話------

明天開始,穩定更新時間,老規矩,早上八點。

後面會努力讓更新肥起來。

☆、165 交付全部的信任

蕭暮緹帶著蕭瑞從車上下來時,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容銳。

“爸爸!”

蕭瑞很高興,飛奔著撲進容銳的懷裏。

“兒子,想爸爸沒?”

容銳雙手接住蕭瑞,將他抱了起來。

“還好!”

蕭瑞傲嬌臉。

“我可想死你了!”

容銳抱住蕭瑞猛親了幾口,說道。

蕭暮緹慢慢的走過來,雙手環胸看著容銳和蕭瑞,也不說話。

“當然,還很想老婆。”

容銳將蕭瑞放下來,訕訕笑的道。

“誰是你老婆?”

蕭暮緹揚起下巴,說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才怪!”蕭暮緹翻了一記白眼,又道:“你那裏不是還有一把鑰匙嗎?自己不知道先進去?”

“現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哪裏敢隨便進去?”

容銳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蕭暮緹嘴角微勾,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進來吧!”

進屋之後,蕭暮緹將蕭瑞拉到跟前,說道:“瑞瑞,你進自己房間去玩,好不好?我有事要和容叔叔談。”

“好!”蕭瑞點了點頭,往自己房間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說道:“你們有事好好說,不要吵架!”

“噗!”

“噗!”

容銳和蕭暮緹都被蕭瑞這副小大人的模樣給逗笑了。

“放心吧!兒子,我會讓著她的。”

容銳對著蕭瑞揮了揮手,說道。

蕭瑞進屋之後,蕭暮緹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只杯子。

容銳接過紅酒,拿起開瓶器,開了酒,問道:“怎麽突然想起要喝酒呢?”

“酒壯慫人膽。”

蕭暮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

“這可一點也不像你。”

容銳舉起酒杯,隔空與蕭暮緹碰了碰杯,說道。

“婚禮的事情,對不起!”

蕭暮緹卻沒有接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暮緹,沒關系的,我理解你,也沒有怪過你。”容銳微微一頓,又道:“該說對不起是我,也許我的理由聽起來很牽強,但我還是要說,我確實是不知道你和瑞瑞的存在。這幾年,讓你們受苦了,對不起!但是我很高興,我們有那樣的過去,哪怕我們都不記得。我也很高興,瑞瑞是我的兒子。”

“容銳,你知道嗎?我曾懷疑過你,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容銳微微一頓,隨即勾唇一笑,說道:“然後?”

她說的是曾懷疑,那就說明現在她已經走出了那樣的誤區,在他們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的情況下。他很清楚蕭暮緹是一個防備心多麽重的人,可在這件事上,她最後依舊選擇了相信他。這樣的一個她,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然後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故事?”

容銳有點覺得好笑,也有點好奇。

“嗯。”

“好!”

有一個女孩,她兩歲走失,十八歲那年才被家人找回。可是她卻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當她在醫院醒來時,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世界,以及陌生的她自己。

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安慰她,照顧她的是她的繼母以及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對母女對她很好很好,而她卻傻傻的當了真。相信那對母女的挑撥離間,相信那對母女對她是真心實意,相信那對母女拿她當親人,從而疏遠,甚至是討厭自己的親生母親。

三個月後,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原本她應該早些發現的,可是剛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不說話,也不和外界交流。直到第三個月,她才慢慢的開始適應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老天爺卻也在那時給了她當頭一棒,她懷孕了,孩子的父親卻不知道是誰。

家人都勸她,不能留下這個孩,她才十八歲,生下這個孩子,她這一生就算是毀了,可她舍不得。也就在那時,有關她未婚先孕的消息傳了出去,她一夜之間聲名狼藉,連帶無數的臟水也潑向她的媽媽。媽媽沒有辦法,只得將她送到安城,等這邊事情平息了再接她回來。

她在安城平安生下一名男嬰,原本她想,就這樣平平淡淡帶著兒子生活在那個小鎮上其實也很好。沒想到一場災禍卻悄然來臨,幾名亡命之徒摸黑爬進了她的家裏,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而盡。如果不是傭人阿姨機警,她差點就被糟蹋了。

安城已經呆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再呆,只好帶著兒子灰溜溜的回了京都。她的繼母和那個妹妹依舊待她很好,突然有一天,她的父親發現她對調香有著極高的天賦,欣喜若狂。有一次她的父親喝醉了酒,當著家裏所有人的面說,以後會讓她繼承公司。

確實,以她的天賦,一定可以將公司帶入一個新的巔峰。她也在暗自高興,卻不知因此惹來了殺身之禍。繼母和妹妹經常到她面前去哭訴,扮可憐,搏同情。那個時候的她很單純,很愚蠢,也很好騙,竟然信以為真,竟然真的傻到希望和她們相親相愛,竟然願意和那個妹妹分享她所有的一切。

所以,她成為了公司幕後的調香師,而她所調制的成果卻全給了她的妹妹。她想,她是她的親妹妹,應當有福同享。她繼承公司,而她的妹妹卻成為了享譽世界的調香師,擁有無上的榮耀。

她的妹妹成為家喻戶曉的調香師後不久,她在一次工作時,樣品室裏突然失火。最後是她的媽媽冒著大火沖了進來,救了她,可她的媽媽卻死在那場大火裏。第一次直面親人的死亡,眼睜睜的看著媽媽在她的面前寸寸成灰,卻無能為力。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媽媽有多愛她。可她卻明白的太晚,老天爺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媽媽的喪禮後不久,她就被擄到一間暗房裏關了起來。大半年暗無天日的日子,終於等來了她的妹妹。前一刻,她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終於得救了,可下一秒,她的妹妹卻送她下了地獄。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什麽姐妹情深,什麽母女之情都是假的。她未婚先孕的消息是她們放出去的,那些歹徒是她們授意的,那場大火也是她們放的。而她在那一晚,被割去了高嗅覺的鼻子,毀了容。她們利用她的兒子威脅她,她求她們,她給她們磕頭,她什麽都給她們,可最後她們卻依舊出爾反爾,當著她的面,將她的孩子掐死在她的眼前。就算是這樣,她們卻依舊不肯放過她。她那個好色的弟弟居然還想糟蹋她,還威脅她說,活著不能,就奸屍。

為了不讓她們得逞,她用最後的力氣抱著她孩子的屍體跳入了一群饑不擇食的惡狗中央。她寧願被撕扯,被淩遲,被活剮,被分食……也不讓那個畜生碰她一下。

臨死的時候,她自挖雙目。她要銘記這一刻蝕骨的痛,誅心的恨,以此痛,此恨渡來生。

蒼天有眼,她真的重生了!

蕭暮緹一邊說,一邊喝著酒,一邊流著淚。而容銳最開始是坐在她的對面靜靜的聽她說,接著就坐到了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最後當她講完時,容銳卻是跪在她的腳下,摟住了她的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的對不起,心如刀割,痛到麻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算死一萬次,都不會夠。

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經歷了這麽多?難怪他總覺得,明明只有二十歲的她身上卻有一種滄桑感;難怪她能對自己那麽狠;難怪她即使身臨險境,也能淡然處之;難怪她的防備心會那麽重;難怪之前她會說,她的心裏沒有愛,只有恨……到底有多痛?到底又有多恨?才會讓曾經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變得面目全非,徹底丟棄了曾經的自己。她的冷靜,她的狠決,她的與眾不同,都是她以生命為代價,脫胎換骨,以血鑄就的。

“容銳。”蕭暮緹伸手去扶容銳,容銳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她只好也跪了下來,雙手捧起他的臉,與他四目相對。“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內疚的。”

“我該死,我真該死!”

而容銳卻陷在那樣的悲傷中不可自拔。他恨,好恨,如果他能早點知道她,如果她能在他身邊……她和瑞瑞又何至於慘死?

“容銳!”蕭暮緹大聲的叫他,“你看著我,聽我說!”

“暮緹,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容銳大力的搖頭,“我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心疼,我……”

眼淚順著他的眼角留下來,這一瞬,他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為什麽他會不記得?那個時候的她,該有多絕望,為什麽他卻沒能陪在她的身邊?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早已經失去了她,失去了瑞瑞。

“容銳,這些我只告訴了你,連我媽媽我都沒有說。我告訴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信你,以我的全部去相信你。我將我全部的信任交付給你!”

“暮緹!”

容銳緊緊的抱住蕭暮緹,如一個孩子般滔滔大哭。

“原本我以為,這些我到死都不會說,可是今天我卻想把這些告訴你,因為我想和你一起面對。”

蕭暮緹輕輕拍了拍容銳的背,輕聲說道。

“暮緹……”容銳推開蕭暮緹,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就那樣看著她。半晌之後,他伸手撫上她的眼睛,順著眼睛往下,又撫上了她的鼻子。他的唇湊了過去,親她的眼睛,親她的鼻子,親她的臉頰,那樣的溫柔,那樣小心翼翼。

“還痛嗎?”

蕭暮緹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不記得了。”

怎麽會不記得了呢?那種痛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但是我撒謊,卻會讓你好受一些。

“那個時候,你一定期待過我能去救你和瑞瑞吧?”

蕭暮緹微微一楞,然後才搖了搖頭。

“沒有。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有你。”

不說實話,只是為了讓你少背負一些。

“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是多麽的無力,可是除了一聲對不起,他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你不必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蕭暮緹卻已經平靜了下來,畢竟這些早已在她的心裏過濾了千百遍。曾經那許許多多個夜晚,她就是靠著那些恨意才撐了過來。“原本我以為只有我身陷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沒想到你也在。”

“很顯然,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雙手在操控著我們的命運。”

容銳自然也想到了。

“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查出這個幕手黑手。”

蕭暮緹恨恨的道。

------題外話------

最近真是忙忘了,這個月27號都過去了,我竟然忘記福利日的獎勵了。

我查了一下後臺,這個月27號留言的是沫沫,小五,小息,註意查收後臺的獎勵。

☆、166 抽絲剝繭

“那我們先好好分析一下我們身上的那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容銳微微一頓之後,又道:“首先,我沒有失憶卻不記得你和瑞瑞。有關我們的那段過去,你因為車禍失憶,而我明明沒有失憶,卻偏偏沒有那段記憶。如果我們失去記憶是人為造成的,那麽很顯然這個幕後黑手並不希望我和你再有任何交集。難道我們在一起,會危害到某些人的利益?”

蕭暮緹點了點頭,站起來,來回的踱步,邊走邊說道:“而且有關我八歲以後,到十八歲這十年之間發生的事情,竟然連君毅都查不到。在G國竟然還有連君毅都查不到的事情,這簡直太詭異了。”

“在我的印象中。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有缺失記憶,但是關於花神村,關於小狼,我的記憶卻是真的錯置了……”

“等等!”容銳還沒有說完,蕭暮緹卻突然打斷了他。“就目前來說,你記憶出現問題的地方有兩處:一個是我們的過去,一個是花神村。那麽這兩者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聯系?”

“我們的過去和花神村?”

容銳撫著下巴,低頭沈思。

“容銳,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對花神村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蕭暮緹目光裏帶著些許震驚看向容銳,說道。

容銳腳步一頓,擡眸看向蕭暮緹。

“都有你!”

“都有我!”

兩人同時說道。

“如果將你對花神村的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理解為那裏曾有你失去的記憶,那麽有沒有可能,花神村其實有我們曾經共同的記憶。而我腦海中那些錯亂,乃至錯置的記憶,全是因為涉及到你。”

容銳雙眸睜得大大,連他自己都被這樣的猜想嚇倒了。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做過一個夢。其實不是夢,而是前世,我在臨死之前,腦海中曾經出現過一個孤獨料峭的背影,以及‘容銳’這個名字。我重生在雪夜裏初遇你的那個晚上,這也是為什麽那一次,我會和問你,我們之前是否認識或者是見過的原因。”

之前不曾註意到這些零散的細節,這一刻細想來卻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暮緹,你為什麽會給我們兒子取名叫蕭瑞?”

容銳跑到蕭暮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問道。

蕭暮緹微微一怔,然後說道:“生下瑞瑞的時候,媽媽讓我給他取名字。當時腦海中突然就有一個聲音——祥瑞的瑞。所以我就給他取名為蕭瑞。”

“瑞和銳同音,我在想這是不是也和我有關?”

容銳握住蕭暮緹肩膀的手猝然收緊。

“我不知道。”

“婚禮上,你為什麽會問君毅,他遇到八歲的那個你的身上有沒有體香?”

“我記得前世的我,身上並沒有體香,我是在那一晚重生之後才有的,而君毅的回答也更加確定了我的答案。”

“暮緹,我曾跟你說,我有很嚴重的失眠癥,但你身上的體香卻可以讓我有一個好的睡眠,這是真的。我的失眠癥也是認識了你之後,才會不治而愈的。”

“所以我重生之後,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體香,對你存在某種吸引力?”

“嗯。”容銳偏頭想了想,又道:“你十八歲懷孕,出了一場車禍。而我,二十歲生了一場大病。你十八歲,我二十歲是同一年。”他轉而又拉住了蕭暮緹的手,十分的激動。“暮緹,你還記不記得你出車禍的那一天是什麽日期?”

“我只記得我媽媽趕到醫院的那一天是十一月十六。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媽媽同爸爸,還有譚曼貞大吵了一架,媽媽一直在責怪爸爸為什麽沒有通知她,爸爸拿出手機讓媽媽看他的通話記錄,上面有他在四天前撥給媽媽的十幾通電話。媽媽是在我從醫院醒來的第四天才找到醫院來的。”

“所以以此推算,你出車禍的那一天是十一月十二日左右。”容銳又開始低頭沈思,然後猝然擡眸,說道:“我是在那一年的十一月十一日晚上進容家,去殺的靳遠和靳爵。後來我昏迷在容家的書房裏,我是在醫院的病房裏醒過來的,接著我就生了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病。”

“你上次說,你是在接到他們想要除掉容叔的消息,才連夜趕回容家的。如果說我是十一月十二日回的京都,那麽我們幾乎是同時回到的京都。”

容銳打了一記響指,說道:“這裏必然是一個切入點,順著這條線開始查,肯定會有收獲。”

……

晚上,容銳給顧意打了一通電話。

“大哥,五年前,就是我生怪病的那一年。我記得我是十一月十一日晚上回的容家,差點殺了靳遠和靳爵,你知道在那之前我在哪裏,都幹了些什麽嗎?”

“我想想。”電話那端陷入了沈默,半晌之後,顧意才說道:“那一年我忙於拓展自己的事業,而你也很忙,所以我們聯系的其實不多,我並不知道你在忙什麽。那大半年你都很少回京都,一直在國外。”

“我們聯系的不多?難道我不是在幫你做事嗎?”

容銳很驚訝,在他的記憶裏,那大半年,他一直在幫顧意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明明就是電話,視頻十分的頻繁。

“沒有。那大半年你一直在休假,到處游玩,我並沒有給你安排任何的工作。”

顧意肯定的道。

“哥,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當然沒有,景琛可以作證,那大年就是他替你分擔了大部分的工作,他每天都怨聲載道的。”

“有什麽問題嗎?你怎麽地突然問起這些?”

“瑞瑞是我和暮緹的親生兒子,暮緹是十八歲懷上的瑞瑞,那麽也就是說我和她五年前就應該是認識的。可是我卻完全沒有關於她們母子倆的任何記憶。”容銳說道:“哥,那大半年你發現我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顧意微微一頓之後,說道:“如果真要說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你那段時間似乎心情不錯,我們為數不多的幾次電話中,你明顯比之前愛說話,也開朗了許多。不過,你在生了那場怪病之後,卻是性情大變。”

經顧意這麽一說,容銳才想起之前遺漏的一點:在他生病之前,他是一個極為冷漠,沈默寡言,不茍言笑的人。而在那場怪病之後,他簡直與之前判若兩人。先前,他們都以為是那場怪病的緣故。現在看來,只怕未必有這麽簡單。

……

結束了和顧意的通話之後,容銳又給蕭暮緹打了電話。

“寶貝,瑞瑞身世的那件事,現在算是揭過去了,你沒有再生我的氣,已經原諒我了吧?”

“嗯。”

“那我們什麽時候補辦婚禮?”

前有君毅,後有蘇亦陽,都是虎視眈眈的,他覺得還是早點娶回家比較保險。

“現在我們身邊危機四伏,你居然還有心情結婚?”

蕭暮緹笑了笑,說道。

“當然!還有什麽比我們的婚禮更重要的嗎?”

“還是先緩了緩吧!反正都延遲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就像你說的,我們有沒有婚禮其實都一樣。沒有把幕後黑手揪出來,我總是有些不安。”

“好吧!”容銳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那我要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行吧!”

蕭暮緹的聲音剛落下,電話那端就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你在幹嘛?”

“收拾東西,搬你那去。”

“你這麽急幹什麽?明天再搬也來得及。”

“寶貝,你不懂我的苦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行了,行了!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蕭暮緹沒好氣的道。

“那我先掛了,等我過來!”

……

溫氏企業,副總辦公室。

容銳正在批閱文件,林嘉然急匆匆的推門沖了進來。

“老大,查到了五年前十一月十一日你的入境記錄。你是在十一月十日從M國登機,然後十一月十一日下午兩點多到的京都。”

容銳“蹭”的站起來,問道:“M國?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暫時沒有。”

“繼續查!林嘉然,你立刻動身親自去一趟M國,務必幫我查清楚這件事。”

“好!”

林嘉然離開後不久,蕭暮緹就進來了。

“暮緹,我來得正好,我正準備去找你。”

容銳站起來,迎向蕭暮緹。

“有什麽事嗎?”

容銳拉著蕭暮緹的手,來到辦公桌前,將一個文份夾打開,說道:“你看看這個!這是林嘉然剛剛查到。五年前的十一月十日我從M國登機,於十一月十一日下午兩點多到達京都。對於M國你有印象嗎?有沒有想起什麽來?”

蕭暮緹搖了搖頭。

“那我們是不是立刻動身去一趟M國?”

對於他們所遺亡的記憶,她有些迫不急待。

“再等等吧!林嘉然已經動身過去了,等他那邊的最新消息傳過來再作打算。”

“好!”

蕭暮緹微垂著眸子,雙手在微微顫抖。不知道為什麽,越是接近真相,她越是不安。

“放心,有我在,現在你不是一個人。”

容銳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

“嗯!”

突然蕭暮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組陌生的電話號碼。

“餵?”

她按下接聽鍵。

“親愛的姐姐,好久不見!”

電話那端傳來了蕭談振的聲音。

“蕭談振!”

蕭暮緹的目光蹙冷,咬牙切齒的叫道。

“姐姐似乎很驚訝呢。”

“什麽事?”

而蕭暮緹卻不想和他繼續客套,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沒什麽事,就是打個電話向姐姐問聲好,告訴你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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